屏幕右边，浮现出了一张干净秀气的脸。
女孩子穿着白色的连衣裙，杏眼明眸，一双眼睛真真是干净如水。
她整个人的气质也是文文弱弱斯斯文文的。
头发安静乖巧地垂着，是时下并不算流行的黑长直。
但她发质好发量多，加上气质不错长相也秀气，这样的发型，倒是不会显得她呆板，反而多了几分易碎易摧折的美。
【我嘞个草，这打扮，白月光型的美人啊！】
【原来男人喜欢的白月光都是长这样的啊，早说啊卧槽，我也喜欢。】
【好看是好看，就是有一种一看就活不了多久的美，没有诅咒小姐姐的意思。】
【倒也没说错，毕竟白月光嘛，就是白皙病弱活不久，死去的白月光才叫白月光，其他的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蚊子血。】
【谁懂我真的很吃最爱的人死在最美漂亮的时候这个设定，他就永远活在你的记忆里，谁也代替不了。】
拾起落日看见公屏上飘过的弹幕，稍稍愣了一下。
但很快她就笑了笑，唇角带出一抹浅浅地弧度，好看又舒心。
“霍大师您好，我叫沈西语。”
说完这句话，沈西语便垂下眼睛，给霍凝打赏了一个凤冠霞帔。
她在垂下眼睛的时候，观众们发现，她的皮肤也很干净通透，像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似的。
眼角居然一点黑眼圈都没有。
若说这世上有什么词形容沈西语能恰如其分，大约就是干净。
她干净到仿佛不染纤尘，像是永远活在照片里的那一抹清清冷冷的月光。
弹幕里清一色都在夸，从此小说里的白月光有了脸。
霍凝却看了她一眼，突然道：“其实你以前，不是这个样子的。”
她没有用疑惑询问的语气，而是直接说，沈西语以前不是这个样子。
沈西语怔了怔，将散落出来的一律碎发捋到耳后。
先是稍稍低了一下头，然后才轻抿了一下嘴唇，带出一抹连弧度都恰到好处的微笑。
“是啊，我以前确实不是这个样子的。”
不愧是大师，仅仅是看了一眼，就知道从前的她和现在的自己判若两人。
“我以前其实挺咋咋呼呼，也挺闹腾的。”
后来就不这样了。
别看网友们夸她气质干净易碎，是从书里走出来的文文静静的白月光。
其实从前的自己，跟文静这两个字根本不搭边。
要说这一切是因为什么——
“我是遇到我男朋友后才开始改变的。”
她和自己男朋友，不，应该说未婚夫。
她和未婚夫，是在一次旅行途中认识的，两人机缘巧合加了微信，才发现彼此是同城，有很多共同话题和爱好。
未婚夫气质干净，整个人说话也是斯斯文文的，在后来的接触中，她更是对他心生好感。
只是有一次，她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对方为什么这么久了丢不找对象，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时，对方回了一句干净斯文，气质温柔安静的。
那时候的沈西语，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。
毕竟这几个字，不能说和她一模一样。
只能说跟她毫无关系。
就是杀了她，她也跟这些词不沾边啊！
但是沈西语这个人吧，性子是有一点点倔的。
她很少会遇到像他那样灵魂契合的人。
她真的很喜欢他。
而沈西语也不想做胆小鬼，喜欢就要努力争取。
于是她费尽了心思，花费了很多时间，才终于让自己变成了一个气质上看着温温柔柔的女生。
她鼓起勇气向对方表白，原以为对方会拒绝。
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。
“其实他后来也告诉我了，当时他没有那么喜欢我，只是他心疼我为了他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，不舍得再拒绝我让我难受。”
沈西语说起这些的时候，眼里也划过了一抹淡淡的感伤。
她一直以为男朋友答应自己的表白，也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她的。
原来不过是因为，他心软。
听到这段故事，水友们有些心疼她。
【雾草，你男朋友怎么这样啊，这么漂亮的小姐姐，他当时居然不喜欢！】
【啊啊啊气鼠我了，这恋爱他不谈换我来谈啊！】
【我怎么觉得她男朋友有点渣呢，不喜欢就拒绝啊，说什么是心疼她，所以不忍心。那以后来个小三，他也要不忍心舍不得吗？这不就是中央空调！】
【我倒是觉得她男朋友当时就已经喜欢她了，只是他嘴硬，毕竟你要是不喜欢，你怎么会心疼！】
【所以你就一直在为了变成他真正喜欢的人努力吗？】
看到这一句，沈西语先是怔了一下，才抿起嘴角笑道：“是啊，毕竟他又不喜欢我原来的性格和穿衣打扮，和我在一起后，他也有一直在帮我变得更好。”
霍凝把手放在了桌子上。
她目光落在沈西语身上，问了一个问题。
“什么叫变得更好？”
“温柔文弱是好，那你原来的明媚热烈就是错吗？”
沈西语沉默了。
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。
有时候她看镜子，发现镜子里那张脸，都要怔楞好久。
因为那张脸让她觉得很陌生。
让她觉得，不像她，而是像另外一个人。
有时候她也觉得很累，很想放弃。
可是让她放弃，就意味着她不仅仅是放弃一个自己很喜欢的人。
还是放弃了那个一直在努力追逐他的自己。
她可以否定自己喜欢的人。
可是她不能否定自己。
也不能放弃自己。
但她又的确感觉到了身心俱疲。
【话说回来，小姐姐你是想算啥啊？】乐文小说网
【对哦，我一直关注着小姐姐的美貌去了，连人家想算什么东西都忘了问。】
【看这个样子，应该就是算姻缘呗。】
“嗯。”
沈西语点了一下头，唇角绽出一个完美弧度的微笑，眼睛微微的弯着。
她从前并不这样笑。
“其实也没有算什么，就是想让霍大师帮我算算，我现在的选择究竟是不是对的。”
“我和陆询要结婚了，大概就是这两天的事。”
只是越靠近婚期，她就越慌，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。
而且她总觉得，一旦真和他结婚了，她会无比后悔。
可是按理来说，她难道不应该高兴吗？
毕竟她那么喜欢陆询。
霍凝看到她那双干净澄澈的眼睛，在心中微叹了一声，说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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