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阿旺站起来，看着垂着头的查路路说：“这女人来防江还没几天，你怎么就得罪她了？”
“嘿，别提了。”查路路摆摆手。他不愿把傍晚发生的事情详细告诉胡阿旺，他怕胡阿旺听了会瞧不起他。他只简单地说，“妈的，我看杨检察长是有备而来的。看样子她要先拿我开刀。”查路路停了一会，又祈求地看着胡阿旺说，“胡老板，你能不能帮我摆平这事？”
胡阿旺爽快地说：“查检察官有求于我，我能不帮忙吗？”
查路路说：“那太感谢胡老板了。”
“不过，我有言在先，我只能尽力而为啊。我与你们那位女检察长有过一面之交，她好像是个不大好说话的女人。不过，如果确实不行的话……”
“只要胡老板出面，绝对没有办不成的事。”查路路打断胡阿旺的话。他当然还没听明白胡阿旺最后那半句话。他认为胡阿旺在防江是个通天的人物。只要他肯出面，不会有什么难题不能解决。
几个星期后一个晴朗的早上，杨莉芸坐在办公室埋头看一份与查路路有关的材料。副检察长田大均推门走进来。田大均今年55岁，个子又高又瘦。杨莉芸请他到自己的办公室，是想和他谈谈查路路的问题。因为他是查路路的分管领导。www.nyklmy.com 莓爱欢小说网
田大均说：“过去确实有不少关于查路路和一些老板吃吃喝喝的情况反映，但是并没发现他有其他什么严重问题。”
杨莉芸说：“身为检察官，长期和社会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吃喝玩乐，难道问题还不严重？”
田大均却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报告，递给杨莉芸，说：“查路路要求调离市检察院。”
田大均是刚收到查路路的商调报告的。尽管他当时感到有点意外，但他内心却很高兴。田大均过去对查路路多少也有些看法，但由于查路路与原检察长有亲戚关系，对与查路路有关的一些反映，他常常是睁只眼闭只眼，尽量少过问。
“查路路要求往什么单位调？”杨莉芸没接查路路的报告。
田大均说：“防江海关。”
杨莉芸说：“他想调到防江海关？”
田大均说：“查路路离开我们检察机关，这是我们求之不得啊。”
杨莉芸说：“海关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部门，查路路这种人到了防江海关不成了害群之马？”
田大均说：“他调到海关后，那里的领导也可以对他进行教育嘛。”
杨莉芸说：“这事让院党组研究之后再作决定吧。”
人事问题由检察院党组集体研究，这是一个原则。田大均再没出声了。
杨莉芸问：“老田，有群众反映，挂靠在我们院的建供公司，实际是查路路的一个亲戚和走私份子共同经营的一家公司。这究竞是怎么回事呢？”
田大均说：“筹办建供公司最早是查路路提出来的。公司现在由他的一个亲戚承包了。”
杨莉芸说：“让公司挂靠在检察院，实质就是变相办公司。党中央明文规定国家机关不能办公司，我们检察机关又怎能干这种事呢？”
田大均说：“现在不是有个时尚的说法吗？见了红灯绕道走。我们让这间公司挂靠只是打打擦边球，我们的目的是想弄点钱盖栋住宅楼。”
杨莉芸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，说：“我刚收到一封群众来信，他反映建供公司打着我们检察院的牌子，实际上它是一家专门批发走私烟的企业。建供公司的仓库是走私烟的集散地。”
“是吗？”田大均从杨莉芸手上拿过信看了一下，不以为然地说，“公司既然让查路路的亲戚承包了，他怎么经营，经营什么，我们一般都不过问，只要他每年给我们交230万元承包金就行了。”
杨莉芸说：“怎能这样呢？老田，我想亲自到建供公司看看。”
当天上午，杨莉芸和田大均驱车到了防江市建供公司，他们察看了这家公司之后都深感吃惊。建供公司设在市郊区较为偏僻的地方，只有一幢两层高的小楼房和十多间仓库。公司的生意非常兴旺。杨莉芸和田大均来到建供公司的小楼房，看见一辆大货车停在公司门前。搬运工人在卸下车上的香烟。另一些小贩在公司的业务柜台前批发香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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